明月橙澄 夜伴笙箫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橙的印象里,白笙一直是一个傲岸乖张的姑娘。


“你们那边完事儿了吗?”

“没呢,大人们在聊天。”

“如果我现在去找你,有空接见一下我吗?”

“你来啊 你来”


晚9点刚吃完饭的橙,提起包,拿上小礼盒,揣上车钥匙,补了个唇彩就出门了。车刚上路手机又震了——


“化妆了吗”

“化妆就回头”

“啾咪”


看到最后两个字,橙不禁莞尔。

“亲爱的,我没有化妆,只是没有卸妆,这样可以吗?”

“你走 你走”

“是叫我再往前开点?”

“不是!你回你的海甸岛!你回!”


又过了一个红灯,车子从城北驶向城南,那是大年初一的晚上九点,世纪大桥的射灯透过挡风玻璃,印上了橙翘起的嘴角。

过年的气氛在滨海大道高低起伏的商业楼上流光,好像柱状的音阶,谱成一曲欢悦的交响。


橙在马路边,等着白笙和她的男友。

白笙的男友云箫,橙是见过的——在2017年的她的生日在小岛,在2017年的她的生日在帝都。第一次像个神秘的艺术家,第二次已经成为贴心的煮夫。

好奇心的小猫在跃跃欲动。


远远的一高一低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昏黄的路灯印在人面上忽明忽暗。

橙知道那是风姿绰约的笙,还有孤高清越的箫——虽然这么形容有点做作,但是一眼瞥去当是这番图景。


画风一转,十个月未见的橙和白笙对视的样子有点像围栏里的斗鸡。


“还是这么美,没变没变~”

“切!你要见谁啊化成这样!”

“这不是怕碰到你婆家人,怕给你丢脸吗!”

“哼,你这个小心机婊!”白笙翻出了她的招牌白眼。

“这一定就是你们口中的塑料姐妹花。”云箫从善如流。

橙和白笙嬉闹着挽起了胳膊,在城南的林荫路上,就着女儿家的小心思,悠悠哉哉地压起马路。



白笙 热爱旅行,最近的一次是年前,和云箫去了柬埔寨;比起旅行,她更热衷于用照片来记录旅途的美景。


“说白了,就是爱秀!”

“怎样,谁叫我长得就是高级,high fashion OK~?”一边说着,白笙摆出了她惯有的睥睨群芳姿态。


旁边的云箫忍不住揶揄,“你知道吗,大家都在听地陪讲解着当地的历史,只有她,要在那些没人去的地方,摆出这样,这样,你知道的,就是很夸张的姿势让我给她拍照。”


素来冷酷的云箫一边说着一边摆出白笙的造型,很是诙谐。


“而且,其实我是一个脸皮比较薄的人,因为阿笙,我得迎着各路行人奇异的目光,各种角度给她拍。”

云箫用一种平静的学术汇报式的口吻,让橙的笑声,甚至在路过的小巷子口,传出阵阵回音。


“怎样,不满意哦?”

“不会,是我的荣幸。”

“啾咪~”


橙发现,这是白笙新的口头禅,她说时会一边比心,一边双脚并拢上身后倾一下,长发顺势前甩,呈现一副娇俏的小女人姿态。



箫 是未名湖的博士生,年长三岁,勉强划入90后的群体,橙对云箫一直颇为钦佩。


在聊天的时候,橙总能感觉到云博士看问题的不同的视角,以及描述事情的时候不一样的措辞语气,搭配起白笙的无厘头,让橙觉得很有意思。


“柬埔寨也有过很发达的文明,建筑和壁画都有一定的故事,如果去游玩,一定要请一个向导给你们讲解。柬埔寨在……”云箫还没开始就被抢断。


“哎呀,你不要讲历史了,橙不想听这个!”

“没事没事,你让人家说!”


“我也听了啊,就是丈夫要远行,妻子临别给他送了个乌龟。我真的不明白,远行得带干粮吧!为什么要送个乌龟?”白笙的一脸的无辜。


“其实,人家讲了一大段一大段的故事,但是阿笙最后就记得一只乌龟。”云箫摊了摊手。


“不过也很有趣,在另外一对情侣起争执的时候,阿笙就会冷冷地冒出一句—— 

‘这,就是你不对了。这种时候,女生对,是她对;不对,也是她对’ 

我们常常被这种怪招打的忘记了争论的议题。”


云箫的语气里包含无奈的宠溺。


“看得多了也会觉得可惜,和我们不一样,柬埔寨没有史官。他们的后人对于历史的了解,反而是通过其他国家对于柬埔寨的史书记载,甚至是祖辈的口耳相传。”


橙在云箫棱角分明的脸上看到了深沉的意味,同时感到些许悲伤,面对众说纷纭的故事,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历史的真相。



 也热衷旅行,可惜因为工作,时间并不那么富余,得幸有白笙这个小蹄子,即便坐守鹏城,也能目及江湖之远,闻及各方逸事。


白笙迫不及待地和橙分享他们的“披萨体验”。


他们在柬埔寨尝试了一种 happy special pizza,加入了当地的一味植物佐料,吃完以后本来就感性的女生,情感被无限放大。

按笙所述,胜过橙的初醉,胜过箫的断片,胜过她在欧洲的“奇幻蘑菇”,当真是天马行空。


白笙神秘兮兮地给橙分享了他们的记录视频,在一点都不神秘的东站的肯德基门口。


这一段真的很长,橙只记得云箫正儿八经的女同学,在汇报“披萨体验”之余,把自己当成了宇宙里的一只水草,用地道的英文胡言乱语;


还记得平日高贵到面瘫的白笙,时而大舌头地咯咯直笑,时而楞生生地看着她的“病友”发呆,时而又声泪俱下地对着镜头哭诉——“我委屈,我真的好委屈~”。


看到这样的闺友,橙忍俊不禁;对于这样的体验,橙心向往之。


“原来只是觉得好玩,后来看到她哭了,也觉得有些害怕。”这时候橙就想,还好“病人笙”的旁边,有“成人箫”的守候。



这一个夜晚好像脚下的影子一样,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

而和好友相聚的时光,就好像过年家里的芝麻汤圆,轻轻地咬破一口,就有浓甜蜜滑的芝麻馅儿,在唇齿间缠绕、留香。



橙在小岛的假日不过5天了了。

大年初三晚上,白笙和云箫又跑回城北,和橙把海边的公园踱了个遍,从花间到幽径,从木桥到荷塘。

这一次她们都换上了平底鞋,素面朝天,除了有聊不完的天南地北,还有说不尽的柴米油盐。



再后来,她们各自回到了工作的城市。



相识十年,白笙在橙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傲岸乖张的姑娘。

如果用一种花来定位,橙想到的是带刺的玫瑰,冷艳绝采的“蓝色妖姬”。然云箫身边的白笙,橙未曾见其娇憨至此。


一时兴起,发了一条信息——


“如果用一种花来比喻自己,你会想到什么?”

“棉花吧,感觉很可爱 ”


这个回答让橙笑得岔气,细细想来也未尝不可


棉语惜兮,纤素依依;

既得君子,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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