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思丨133在柬埔寨:吴哥窟游记

序

寝室第一次凑齐全部成员的集体出游，居然就坐着几个小时的飞机跑到了中南半岛最南端的柬埔寨，游荡在暹粒街头吹着东南亚的热风和沙尘的我们仍然时常有一种奇妙的不真实感。

去年十一月突发奇想决定去做国际义工之后，我们三个在诸多项目地中东挑西选，最终确定了吴哥窟所在的柬埔寨城市暹粒。跟随GAPPER在两所竹条做墙、红土铺地的简陋小学校教了一周英文一周中文，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每天中有半天和一群捣蛋却无比活泼可爱的小孩子们泡在一起，剩余的时光就在吴哥景区或是当地市场里四处乱转。

我们一起购买了吴哥景区的三日票，在极其充实紧凑的三天内，以步行、tuktuk或是汽车等各种交通方式奔波于小圈大圈外圈共十五座庙宇神殿，到最后已然记不得我们多少次手脚并用地沿着窄而陡的石阶在烈日下登上象征婆罗门教标志性的塔山建筑，或是在庭院式建筑一进进幽深的院子中跨过一个个门槛。吴哥王朝在几个世纪间始终纠缠不清的两大宗教信仰，婆罗门教和在王位更迭中相互取代或融合，加上不同建筑外观和内部雕刻风格糅合而成的复杂性，对柬埔寨宗教了解甚少的我们最终也没能完全搞懂各个神殿的宗教归属。事实上很多建筑本身也是随着统治者的易位而不断改变其属性而难有定论，这让我们得以一边猜测讨论一边为自己臆想的“发现”洋洋自得，倒是暴晒中燥热的游览增添了许多提神的乐趣。

吴哥景区不仅面积大遗迹多，而且各个庙宇都极具厚度。无数的廊柱、窗棂、门框、门楣上都写满了历史的痕迹，阴影之中不起眼的角落处更藏着各式繁复的花纹、精美的浮雕或是几句图画一般的古高棉语，甚至是一堆堆难以修复的乱石上也有丰富的信息偶然间吸引住贪婪的眼睛。景区内没有任何导引解说的标示牌，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在一座座巨大的遗迹中探索想象，使得游览的内涵变得无比充实丰富，交错延伸的空间都有泡上一整天细细发现的价值。另外，在吴哥景区那么多庙宇中做选择时，强烈建议在热门景点之外，一定要参观几个不在旅游团路线上的去处，只有在清静中才能真正看到想象中遗迹神秘的样子。因此特别感谢那位不知名的tuktuk司机带我们来到原本不在计划内的三座庙宇。清晨来到无人问津的周萨和托玛侬神庙，已经燥热的阳光静静地照在斑驳的霉菌之上，我们仿佛当年的法国考古学家，在茂密的丛林中犹疑着穿行，突然之间惊喜地邂逅一座远古的遗迹。

 在暹粒，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酒吧街和坑坑洼洼暴土扬尘的乡村小路不过十分钟车程之隔。街上屡屡向我们三个外国人投来好奇目光的当地人总能用中英韩三种语言热情地打招呼，更有精明的小贩掌握一眼准确分辨出顾客国籍的技能。在短暂的学校时光中，我们时常愧疚因为语言不通没能教给孩子们更多有用的知识。在教学内容的选择上，我们也主要以从事旅游商业活动所需的日常词汇为定位。或许是我们对于这些孩子未来的期许太过低下，但这座现如今几乎全部依靠外国游客维持生计的城市总让我们不得不如此现实地想象。“我们吴哥王朝当年可是有钱任性”，耳边不断传来当地人熟练的汉语，当地导游自豪的讲解和身边瘦小的孩子拿着明信片叫卖追着我们喊姐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千年前的辉煌盛景只余残垣断壁，十二世纪前后繁荣的帝国演变至今日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实在令人生出沧桑的感慨。

经历了一学期远隔重洋的分别，我们在这个冬天又一次奇妙地重逢在柬埔寨明媚的晴空下。回想在暹粒的两周，无数合照里尽是美丽的回忆。当我们在旅店或是机场再次告别，独自回到北半球的寒冬，已经开始怀念那一杯杯清甜的shake和经常去改善伙食的路边炒面，以及三个人在满天沙尘中挤在一台tuktuk上颠到飞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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