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游记之一:贫穷是这个城市最鲜明的特征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很多人都说,7月份来柬埔寨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这里正是雨季,而且温度很高,会影响游览的心情。实际上没有那么可怕,除了正午的时候太阳比较晒之外,其他时间都还好。不时下一阵小雨,很快就停了,带来清新的空气;在寺庙间游览,高大的树木和巨大的石块有效地抵挡了炎热。

北京直飞暹粒,大约是5个小时左右,落地的时候正是早晨,高棉风格的建筑在晨光中显得很醒目。

从走出机场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强烈感受就是,这个地方太穷了。

从机场到酒店,一路上看过去,地面破旧,建筑矮小,偶尔能见到一栋八九层的高楼。街上跑着很多TUTU车,开车的人皮肤黝黑,衣着简陋,脚上穿着一双拖鞋。暹粒没有公交车,TUTU车是暹粒的主要交通工具之一,在摩托车后面焊接一个带顶篷的车厢,就变成了载人工具。好多司机都会讲一点英语,老远就大声冲你喊:hello,temple(指吴哥窟)?他们成群结队地在景点门口以及酒店附近聚集,等着招揽生意。TUTU车的费用不高,美元和柬币都收,一般两三公里的距离,车费是2美元或者8000瑞尔(柬币单位),不论车上坐几个人。街上也能看到私家车,大多是丰田、大众,很少看到奔驰、宝马。


,有很多穿着拖鞋的小孩在兜售各种纪念品,比如吴哥窟的明信片,十张一套,一美元,这个价格很便宜,在机场免税店,一张明信片就标价1.5美元;或者是扇子,价格也不贵。他们很执着,只要你跟他的目光有接触,他就马上紧跟着你,不厌其烦地用生硬的中文把明信片数给你看:“123......10张,一美元,买一套吧姐姐。”



虽然被纠缠,但是对这些自食其力的小贩心怀同情,他们小小年纪,就负担起生活的压力,靠自己的力量谋求生存。

然而,在吴哥窟,在巴戎庙,在崩密列,我也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小孩,他们追着游客要钱,那种架势,要不到绝不罢休。

在旅游景点乞讨并不是新鲜的事,中国和外国的景点都有,老人,残疾人,小孩,陈列在路边,向来往的游客伸出手,用乞怜的目光哀求:给我一点钱吧。但是在这里,这么多小孩理直气壮地扑上来要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差点把我吓到了。  

一个同伴在小吴哥门口刚刚掏出一点零钱,马上就扑过来一堆孩子包围了她。她分完了这些零钱,有的小孩没有分到,就大声哭叫着不肯走,奔跑着追她,不许她走,还用脏乎乎的手去扯她的衣服。

    有的小孩甚至带着还不会讲话的婴儿在路边乞讨,眼里带着满不在乎的老练。



听当地导游说,柬埔寨人的婚姻很稳定,基本上结婚了就会过一辈子,很少听说谁离婚。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太穷的原因。饱暖思淫欲,只有满足了最低层次的温饱问题,才会去考虑更高的精神层面问题。连肚子都填不饱,哪有精力顾及其他。

因为穷,很多地方甚至连电都用不起,晚上早早就睡了。那么早睡觉,没事干,所以就生出了很多小孩。柬埔寨没有计划生育,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所以很多家庭都有不止一个小孩。可是他们这么穷,生的孩子越多,就越穷,连基本的吃饭问题都无法解决。还好老祖宗给他们留下了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吴哥窟,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客流,很多柬埔寨人靠这些游客赚钱,兑换货币,开TUTU车,卖纪念品,提供导游服务等等。

因为生产落后,这里的人薪水很低,每个月的薪水折合人民币只有几百元。但是因为是个旅游城市,物价又相对较高,所以很多人家都过得十分拮据。我留心看了路边的民居,大多是简陋的棚屋,家里空荡荡的,屋外养着一头两头牛,低头在地上吃着草。


    

    路边的小卖部也非常简陋,出售粗劣的食品。

    


    白色的牛是柬埔寨人心中的神物,小孩子生病的时候,他们会接牛的尿来给病人喝。他们相信牛拥有神力,能够治愈病患。



眼镜蛇也是柬埔寨人的信仰之一,被当作图腾。神殿、寺庙的入口处,都有眼镜蛇的雕像,柬埔寨人相信能借此获得蛇神的保佑。然而,前些年广东人来这里做生意,并不理会柬埔寨人的信仰,他们把眼镜蛇和鸡炖在一起做成龙凤汤。慢慢地,柬埔寨人也开始抓眼镜蛇来吃。眼镜蛇的数量锐减。

眼镜蛇这种恐怖的生物不仅获得了柬埔寨人的敬仰,也征服了埃及人。在埃及法老墓室的壁画上,到处都能看到眼镜蛇的身影,法老的面具和权杖上,眼镜蛇更是一种不可缺少的装饰。

连自己供奉敬仰的神物都拿来吃掉,是贫穷使人们忘记了自己的信仰,向现实屈服。当生活的一切目的和意义都变成了填饱肚子,其他事都不再重要。

然而,这一切贫穷的景象,都没有洞里萨湖上的水上人家来得震撼。

     洞里萨湖,高棉语为Bceng Tonle Sab,意为“巨大的淡水湖”,是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从暹粒一直流到首都金边,最后汇入湄公河,再经由越南流入大海,被称为柬埔寨的“生命之湖”。

    这个湖上住了一群没有国籍的人,他们大多是越南难民,越南南北战争时期来到这里避难,战争结束之后却再也回不去了。越南不接纳他们,柬埔寨也不要他们,不允许他们上岸,他们只能在洞里萨湖上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存水平,过着赤贫的生活,自生自灭。



我们坐着船,从湖水两边的水上人家中间穿过,看到他们的日常生活图景,看到他们坐在屋子里缝补、洗碗,或者划着船外出买东西。小孩子还不知道人生艰难,看到我们,都会露出天真的笑容,冲我们挥手。



发黄的湖水浑浊不堪,还带着一股腥臭味,他们就住在水面上高高架起的棚屋里,吃喝拉撒都在这个肮脏的湖里,令人联想起印度的恒河。不时还能看到狗,活动范围太小,它们只好卧在地板上,懒懒地看着下面的湖水。

这些水上人家靠打渔为生,把捕来的鱼在市场中卖掉,再买来粮食和日常用品。



如果雨季来临,需要搬迁的时候,他们用一艘船直接把屋子拖走。



他们已经在这个湖上漂泊了三十多年,没有人知道,这种漂泊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我们来到这里,路过他们的世界,这短暂的交汇,转瞬即逝,很快各自回归自己的轨道。

这个世界上,人和人的境况是如此迥异,以至于我们心里忍不住会想到一个强大到覆盖所有感想的词: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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