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户外游记】柬埔寨 崩必烈:不只是一片废

斯里兰卡行回来后又再次出行柬埔寨和越南已经有九天时间了，因为近期的变故繁多，结事交织，以致不能静下心写一点游记文字，而这于偶尔喜欢码点感想情怀的我，行程中间或灵感的想法和思维本来可以当天娓娓道来，不时出现的纷扰却是让我勿能安心伏案，就有如梗在心的淤积。

来过三次吴哥窟的我还是留下了一些文字的回忆。我想作为世界遗产的吴哥窟不是谁的文字能够表达出来她的沧桑、厚重和神秘。我们所能描述的只不过根据传来知识所感受表面性的东西。吴哥王朝的兴衰，吴哥窟超越现代般的建筑艺术等等隐藏了无数不解之谜的历史，也许永远成为地球的未知答案。

而我，吴哥之行唯独想说说崩必烈。记得我其中一次写过一篇关于她的游记，再次来到这里，我没有去翻捡。因为，崩必烈对于我每一次都是古老的悲壮而又新鲜。那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废墟犹如远古一个战斗到最后的将军，义无反顾地留在这里，静静地躺着，等待着一代又一代的后人对他的解读和复苏

十二世纪，那是中国的南宋时期。一个历经屈辱的王朝。而此时，在吴哥，那里却是无比强盛，版图包括现今整个柬埔寨、部分泰国、老挝、缅甸及越南，可谓一时无两。中国有位叫周达观的使节，曾于1296年抵达吴哥，且住了很久，最后写成「真腊风土记」，详细叙述当时吴哥的面貌。据他形容，吴哥王朝可说是丰衣足食之地，很多过来做贸易的中国人也不愿回国，定居该处。

1432年被暹罗素可泰王朝（Sukhothai)入侵，弃城逃往森林，从此吴哥窟便于世上消失了五百年。于是，历史中断，未有任何的文字记载。崩必烈也是如此

崩密列，柬埔寨语的意思是“荷花池”，名字传递给人们一个纯洁的印象。可是翻译的中国译音和它现在的状态倒是恰如其分的吻合。原来的护城河就在入口处，水中密密层层长满了荷叶。石桥一座，横跨荷池，引领着我们的脚步，就会深入到令人震撼的那一片密林之中的崩塌废墟。

这原本是一座寺庙，这是一块历史失落地，什么人什么事曾在这里发生过？它是一座破败、隐秘，未经修缮的寺庙，这座神庙从来没有完工，原本应该有浮雕的寺墙上也都空空如也。

周遭沉默，一无所知。曾经的历史，被时光湮灭，全部灰飞烟灭。除了石头和榕树，还有斜阳每天在石头与榕树枝叶间洒下来。

墙上的石头坍塌了，散落，毫无规则，一片苍凉。睡看见了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一切。鸟儿飞过，天空没有印记。它们落在墙头，连同嘴里衔着的榕树种子。只要有一点点的泥土或落栖地，它们就扎根下去。在营养并不多的墙砖间，顽强地深入，深深扎进石头中，进一步向周围的石头延伸、抓牢。一年又一年，几十年？几百年？它们长起来了，从每一个石头的空隙出发，伸向天空。空中的树干又长出气生根，再往下扎。

于是，榕树和城墙，依附纠缠，生死与共。

藤条交错缠绕，残垣断墙四处，一片静谧。这样的静有一种神秘。一个人身处其中，会有什么样的气息弥漫周围呢？此时，我能理解《古墓丽影》为什么选在吴哥窟拍摄。

默默行走，会穿过一个似乎马上就要坍塌的黑暗的走廊，那种被暗处的某双眼睛所注视的感觉尤其强烈。这种想法也许会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也许这正是废墟本有的魅力。

不过，还是有一条木栈道，能让人们深入这座曾经的古城。如果看过那部名为《虎兄虎弟》的法国电影，你会觉得眼前的景象似乎很熟悉。这条木栈道，就是当年为拍电影而修建的。

树木长在墙头上，高达数十米，根似蛛网，有如暴绽的青筋，牢牢抓住墙身；成堆的巨石被数百年的风雨推倒在四周，上面长了一层厚厚的绿苔，青苔下可能就是精美的雕刻。太阳很大，气温很高，但崩密列的废墟似乎处处潮湿，文明不但已经坍塌，而且被自然同化

很多浮雕和塑像已被掠夺，偶尔可见，让寺庙的神秘气氛仍旧在森林深处弥漫。被废墟掩埋的古树，顽强地挺着身躯，王者风范依旧。

一路走着看着思考着，甚至感觉会被石化，忘记自己是在吴哥的历史长河中，还是车水马龙的现代世界里。

废墟的正面，是七头蛇那伽的雕塑，残缺地跌落在荒野的石头中，凄凉落寞又神秘。据说这是传说中的水神，能带来风调雨顺。

崩密烈的诱惑也正在于它完全处于原始废墟的状态，一种毁灭的唏嘘与震撼，随着时光延续而愈显浓烈。

就让大小吴哥站立着向后人展示他们躯壳的雄壮，而让崩密列就这样躺着吧！她，依然是壮丽的！

摄：2016年12月13日于柬埔寨暹粒崩必烈遗址

文：2016年12月19日于越南芽庄Nha trang beach ho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