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越南-柬埔寨-老挝(越南篇)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2013年3月,花了二十多天,走了三个国家(越南-柬埔寨-老挝),我第一次出国游,而回来后我没有详细谈论过这一路上的人与事。但是总会有些特别的事情发生,不是吗?

前天早晨上厕所时,某件发生在老挝的往事跳入脑海;我总是会于半夜或清晨听着外面吵杂的声音,恍惚着穿越东南亚;某个时段会发现那段路程留在我身上的痕迹;会突然觉得那个佛像的脸很像柬埔寨吴哥窟那座对我笑的佛。于是,我提起了笔,尝试着回忆那段模糊又清醒的旅程。


没就读过满是外国人的大学,没进过张口英语的企业,在这趟旅行之前,从未与外国人交谈过,甚至未曾与人开口讲过英语,即使是同学老师,你信吗?(哦,不,有一次,是2012年带队徒步雨崩时,队伍中有一个德国人,三天中羞怯讲过两句。)

你问,不害怕吗?没有。我或许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勇气。

记得当时计划是四个国家,越南-柬埔寨-泰国-老挝,后来因有事,泰国当时未能去成。


这张广为朋友所知的照片,摄于越南舰港



越南篇

3月10号,昆明至河口为搭车旅行,分段搭车:昆明-石林-弥渡-沙甸-蒙自-河口。接着出关,进入越南。

这儿有几篇当时写的越南日记。


‘我喜欢老街的落日,带着深沉依稀有着希望,尤其从火车站广场望去,当然,我也没尝试其它角度。’

买完去往河内的大巴票,我坐在火车站台阶上把仍夹杂着重重的牛棚味的背包立起来开始记日记,刚遇上的江苏人在旁边乱晃,三个德国人在旁边有搭没搭的聊着天,以我们这里为中心聚集的越来越多的各色外国游客,当地人挑着担子叫卖各种眼睛香烟法棍火机,黄牛党在周围飘来飘去等着生意,偶尔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我,我记得我之前向他询问去往河内的火车票。有一对外国情侣坐在我面前,穿着破烂,脏脏的背包,灰尘满面。我记得那个画面,他们坐在我面前,女的把香蕉喂给男的,男的在整理两个人的行李,然后对着彼此笑,空气变的温润起来,落日也害羞的躲在远处的楼顶上望着他们。


因为心情或其他缘故,不知疲倦,或是贫血引起的头晕一直断断续续,吃了点走的时候茜茜硬塞给我的压缩饼干和葡萄干,走的那一天某个时刻我跟她讲想吃葡萄干。

‘早上8点半昆明-石林-弥渡-沙甸-蒙自-河口,分段搭车,到达河口五点半左右。换钱1:3300,老街-河内的夜巴250,000d

遇见了一些人:弥渡高速路口等去沙甸的车,一些消息跟当时的太阳一样鞭打着我的身体和心灵,难过的跟茜茜打电话,对着电话哭的稀里哗啦,把茜茜弄的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挂完电话依旧难受异常,索性坐了下来,抱着背包继续痛哭,哭累了就靠着背包顶着大太阳睡了会,起来继续站在路边,旁边绿化大妈小心翼翼的关切,;蒙自到河口,许是看我心事重重,搭到两个海防大哥的车,小心翼翼的跟我说话,还帮我去问汇率,换币,看我精神恍惚的样子,不放心把钱给我数了又数,叮嘱我要分开放,大钱小钱等等,过口岸时,盖章的越南人还问我要去哪里,眼神怪怪的问着我一个女孩出门不好,要陪我去等等,我反问到,你不是在上班吗。攻略上说有要小费的习惯,也没遇上。过了关口,把手表往后调了一个小时。’



流水账,流水事,所有的杂七杂八,组成了日记的内容。

‘哇哦’,人群一阵沸腾,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原来是停电,全部停电,包括火车站。空白,然后是欢呼,这突如其来的停电真真让我有些开心,你知道,我对突发状况总是充满欣喜。一直静默的大家开始互相聊天,打发时间。时间越来越晚,人群慢慢散开,只剩下原来的我们,我和江苏人同车,和德国人告别,他们的车比我们晚。

坐在大巴下面的板凳上等着发车,一个其它车上的男售票员跳蚤似的在我面前蹦来蹦去,时不时调戏般的问我各种私人问题,没心情与他扯皮,说了两句后不再搭理他的问话,也就自觉走开。

夜班卧铺,21:45。上车,忽略旁边想聊天打发时间同行人,躺下来对着窗外墨黑的夜空发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着睡了过去,各种混乱的梦。突然,依稀听见一阵大声吆喝,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声音。



‘无意与你相遇,无意与你分开。萍水相逢,但我记得你。’——


原来是半夜行至休息处,吃饭。这算夜宵吗?无语问苍天。

下车,刚下过雨的空气很湿润,周围很静,除了我和另外一个人,没有看到中国的面孔,很多欧洲人在餐厅里吃饭,不禁想,这些人真奇怪,大半夜的吃饭。

早上在河内车站下车,与同行的人分开,独自去问路订票,也怪自己粗心,只记得sinhcoffee在什么街上的52号。结果问了将近1个小时,没有一个人会说英语,本来英语都不算很好,烦躁的要死,到最后都是普通话和英语一起说,大爷的,破罐子破摔吧,反正都听不懂,不如说些自己顺口的。一切都是乱七八糟的,乱七八糟的问路,乱七八糟的回答,乱七八糟的情况,最初只是问一个摩托车司机怎么走,后来热心的司机问来了一大堆摩托车司机,结果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对自己烦躁,因为自己的不上心,没记住街区。后来天生的脾性作怪,想着实在不行老子就不去什么破sinhcoffee,反正这里也有大巴到河内,说不定还更好玩。后来稀里糊涂的被人带到34路公交车旁,然后人就不见了。反应了一会儿后,继续问,一大圈后,还是没人听懂我。我淡定,淡定,然后越来越沮丧。‘can i help u?’,你不会知道当时这样一句话于我听来,简直像是天空裂开了一道缝隙,有光撒在我身上。在心里默默的把我所知道的诸神谢过一圈,开始与她交流,她知道我去的sinhcoffee,知道我去的街道,知道我要去订票,因为她在那周围的一个宾馆工作。是,那是外国人的集结区,就像拉萨的北京路,额,到现在那个街区就在嘴边但我忘记了,也懒得再去翻,回去写纯攻略时再查吧。所以,她说当听到我说sinhcoffee,就知道我需要的帮助,我们去的是一个地方。坐上34路公交车,1,5元左右,她得知我想晚上就离开这里去会安,开个宾馆又不值得,爽快的告诉我我可以在她工作的地方呆到晚上离开,大约40分钟后,到达目的地。我忘了站名,但如果再次坐上那班车,我是可以找到正确的站牌。她在Asian legend hotel 工作,站牌的对面就是。歇下背包简单洗漱,问了下线路,便去订票。

这便是Ms Dung工作的Asian legend hotel。绿色房子旁边的那栋,不算贵的样子,若有机会再去越南,一定住这里。


细心的Dung怕我迷路,把地址和电话写给我,以防万一。


临走前的合照,也是关于她的唯一照片。她身上穿的便是越南的国服-奥黛,她很美


可能头晕的缘故,办事都是稀里糊涂的,转了近三个小时左右,才找到离宾馆本来才十几分钟的sinhcoffee。订了联程票,好像是55美元,河内-顺化-会安-芽庄-美奈-西贡。后来知道她宰了我。省去了大叻,说是被评为十大适合情侣度蜜月地方之一,想想还是算了,省张床给情侣们用吧。

经过一翻折腾,慢慢的走回宾馆,问路,找路,疲倦,燥,无奈。

在路边的小店喝了杯冰咖啡,黑咖啡的苦香,冰块的凉意,让我打起了些精神。

因为一直以来断断续续却从未停止的贫血或营养不良引起的头晕,及心情的关系,身体状况已经好不到哪里去,而直到此时,当旅程的方向定下来,我才如此真切地察觉到这一点。旅途的艰辛对我来说本不是什么新鲜事,我也常常能若无其事的忍耐过去,可是现在,仿佛之前的那些累积许久的感觉要全部归还于我。软绵无力。

趁自己还有余力,在一个看似亮堂又不太被人注意的银行门口的拐角楼梯上坐了下来。



默默的忍受的身体因我的虐待而激起的反抗,脚下的地上有两滴未干的液体,被太阳热烈激情的鞭打着。

让我停在这里吧。我不由自主但却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靠着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感觉过了好长时间。身体满是虚汗,时间好像停止,我静静的等着身体的反抗过去。而这个过程,随着时间的静止,内心也开始虚弱下来。我在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我会走在这个陌生的街头、这个全是陌生人、连自己的疼痛都无法向他们诉述的地方?为什么远离自己爱着的和爱着我的人来到这里?

一阵黑暗袭来,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当睁开眼睛,换了个角度的太阳依然明晃晃的照在身上。

我突然恨死自己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讨厌自己这种消极到底的状态。

看看人家。


于是,我静静的又闭上眼,等待身体重新恢复起来,好像血液开始重新流动起来。有些力量的时候站起来回宾馆去,路过一间卖法棍的小店,要了两个法棍,盘子里撒上一大坨当地的甜辣酱,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我知道刚刚是昏倒了,知道是因为心情,是因为贫血,知道不能这样,我必须吃东西。硬往嘴里塞着蘸了大坨酱的法棍,不知道是在吃酱还是吃法棍,蘸一口酱,吃一口,蘸一口,吃一口,忽然间心里很堵,我低下头,紧紧的握着法棍。有些情绪终于被我强压了回去。我记得后来我又要了两个,悉数把它们也全部塞进嘴里,有些咸。望着满桌的面包屑和旁边人的异样眼光,我大步的走了出去。顺便又买了两个法棍带走。

走出门,我抬起头,打了个大大的响响的嗝。然后大笑着走开。

这就是我,就算再要死不活,也死不了。


补一些中间没有整理的行程日记的照片,就当代替日记了。

芽庄的三岛游


周姐,我们奇迹般的相遇。我教会了她寄摩托,导致她后来会骑时开心的不得了,在骑摩托的时候跟我一起大声歌唱。


至西贡,这一路,河内-顺化-会安-芽庄-舰港-美奈-西贡。越南就此告别,简单记下以便后日。

昆明分段搭车去河口。弥勒段因为某些事情难过的跟茜茜打电话,在高速路口对着电话哭的稀里哗啦,挂完电话包着背包继续痛哭,旁边绿化的大妈小心翼翼的问候;蒙自到河口,许是看我心事重重,大哥小心翼翼的跟我说话,还帮我去问汇率,换币;河内街上昏倒后被人叫醒收留;顺化皇城,坐在大树根下跟酒店美女用蹩脚的英语谈婚姻;去美森谷地,别人怕我迷路,便骑车在前面带路;路上遇当地大妈拦车,载了其一程,以为我是摩托车司机,下车要付我车费;好胜的小伙子跟我飙了一路摩托车;与昆明大姐一次又一次的偶遇,深夜在海滩的聊天谈心;芽庄在住的地方被亲切的邀请参加家庭聚会,还让次日跟他们一起去芽庄闲逛;芽庄跟恶劣的卖烟大妈用英语和汉语吵架;芽庄寄出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张跨国明信片;美奈去红白沙秋丘,又遇小伙子飙车;清晨骑摩托去渔村看日出,拐弯处摔倒,被一堆人扶起嘘寒问暖;美奈退房离开,忘记拿回护照,快到车站时被人追上归还护照,;西贡的大姐不像他人那样嫌弃我只剩一口米饭还要带走,眼神和蔼,让我想家;晚上吃饭,遇萍水相逢的人送幸运硬币。车至西贡,越南也到此结束。

西贡,又名胡志明


谢谢你,陌生人。

回看越南,朗朗跄跄的走过来,发生了些事情,承载了许多。但我知道,我已看见蓝色的帆。



这是当时越南的零星日志,还有一些,实在太多,不全部整理了。回看过去,感触还是很多,依然能回忆出当时出行时的兴奋与苦涩、还有旅行中必会出现的突发事件。因为自己那时出了些事情,越南段心情压抑,后面柬埔寨和老挝便逐渐向上起来。接下来写柬埔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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