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丨感谢吴哥窟,让我邂逅柬埔寨.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去柬埔寨之前,有心直口快的朋友问我:“你去柬埔寨干嘛?那么落后的国家,吃的也不好,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就看看吴哥窟那堆破石头?”

当时我心里是想:嗯,就为了看吴哥窟那堆石头。

▲“脏乱差”的暹粒街头。

▲光着脚丫有点邋遢的柬埔寨儿童。有游客嘲笑他们“像个野人。”


但是回来之后,柬埔寨给我印象深刻的反而不是吴哥窟,而是那些穷苦的水上人家、叫卖兜售小商品的街童、蟑螂纷飞的夜市……这个1991年才摆脱动乱和战争的小国家,人民生活水平堪比倒退70年的中国,贫苦得让人唏嘘。小编总觉得这种苦难似曾相识,仔细一想,不就是小时候在CCTV看到过的那种场景么?

下面来简单说说这三天我眼中的柬埔寨吧!以下观点仅代表个人,不代表飞扬官方立场。)


吴哥窟

▲从须弥山上拍到的小吴哥

▲远处用手机拍的巴戎寺全景


去吴哥窟之前,我略略了解了下印度教三大神(梵天、毗湿奴和湿婆)、阇耶跋摩七世、印度教两大经典史诗《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等,还看了元朝周达观写的《真腊风土记》(真腊即吴哥)。但实地参观时,感觉这些都是无用功。原因很简单,一是几百年来大多浮雕都磨损严重,二是很多浮雕也并没什么故事情节。仙女就是仙女,莲花就是莲花。宗教含义自然是有,但也没啥可以解读的。

▲在小吴哥看到最多的就是这种破损的仙女像。

▲在塔门上方的精美浮雕,但再怎么伸脖子也看不分明。


我们的导游兼任景讲。不过元旦游客太多,一堆人堵在那里听讲很影响别人,导游声音也听不分明。仔细一听,也无非是说“这是承重柱” “看,这个石头是堆上去的……”之类,挺无聊的。

小吴哥南侧的外层回廊内壁上倒是有一长面浮雕,有精美的史诗雕塑,上面的图案也很完整,目测30米左右。由于在最里面,来往游客也不多。很适合对印度教感兴趣的朋友静静观赏。

▲南侧画廊中的精美壁画,战斗场面居多。


小吴哥会有个地方大排长龙,排队登寺中心的须弥山,参观内部以及从山上观赏吴哥全景。登山游客不得戴帽子、围巾,不得穿吊带、短裙、短裤,并只能在佛塔内停留20分钟。

这是我网上找的图。须弥山的台阶十分陡峭,国王都是手脚并用,匍匐攀登上去以表尊敬。不过我去的时候已安装了木质台阶,只要握着扶手小心走就好了。

▲塔内大部分佛像已被挪走。只有几座残破的佛像诉说着世事的沧桑。这是一座比较完好的佛像,有信徒供奉的袈裟和伞盖。


其实个人觉得还是不修比较好,毕竟手脚并用更有仪式感和宗教感。而现在游客轻轻松松登上台阶,在塔内四处转悠,遇到佛像拿起相机咔嚓一照,对此地毫无敬意,若阇耶跋摩七世泉下有知,可能会气活过来。

不过这也是一个小脑洞罢了,吴哥窟这种世界级景点自然要以游客的安全为重。

▲在吴哥窟经常能看到僧人。有些人会偷拍僧人或者上去合照,其实这是不太礼貌的。


▲小吴哥。


个人觉得如果不想走马观花的话,走一个小吴哥就够了,毕竟是吴哥窟里保存最完好的,在那里可以发上一下午的呆。

▲淡季时去吴哥窟的话,你大概也可以像梁朝伟一样,找个石壁倾吐一下心事。当然像我一样元旦去就算了,十秒钟能路过五个人……


元旦去吴哥窟,感觉就是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高棉”的微笑。

这一古迹在丛林中隐藏了几百年,却还是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从此,有心事的、没心事的、歇脚的、自拍的、谈天说地的、兜售商品的……熙熙攘攘来到这里,将这带有浓重宗教意味的宫殿瞬间变成了人民公园。

而吴哥窟就那样温和地接受了这一切。高棉的微笑,神秘而又温柔,望着世人。


洞里萨湖

▲百度一下“洞里萨湖”,立刻可以看到类似图片。


实际上洞里萨湖早已不复昔日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海天一色",由于居民的滥砍滥伐和大肆的破坏和污染,这番美丽已经是过去式了。

▲嗯……我实拍的洞里萨湖。


洞里萨湖上的居民就是这些水上人家了。如下图。

水上人家有柬埔寨人、越南人,还有华人。总的特点就是穷困的人,这里有“柬埔寨最差贫民窟”之称。

几块木板或者几个废油桶绑在一起,作为房屋的“地基”,再配上些茅草和木桩,勉强可供居住的高脚屋就完工了。随着一年中湖水深度的变化,为了不被水淹,他们还要经常搬家。

▲水上杂货铺。

▲圈养鳄鱼、售卖鳄鱼皮包和旅游纪念品的商店兼餐厅,应该是专为游客而开。


我们登上了上图的商店兼餐厅,随便逛了逛。我去上了个厕所,在冲马桶的时候,突然明白过来排泄物去了哪里。大概这也是洞里萨湖的水愈发浑浊的原因之一吧。但是对这些温饱尚且无法满足的人们,你又怎么忍心苛责,怪他们不会正确处理垃圾呢?


上图是越南人,越南孩子会手持大蟒蛇和游客合影赚取微薄收入。听导游说这里的越南人是在越战的时候逃到这里的,现在柬越两国都不承认他们的国籍,这是一批“没有国籍”的人。

▲水上学校:再穷苦的地方也有学校。


提到这边的教育,导游欲言又止:“嗯……他们大部分读到小学就不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

也许是吧,大多数孩子无非重复着他们父辈的命运。靠打渔或者做点小生意博生存。

看着这排蓝色的水上学校时,我不由得开了个脑洞:如果我来水上学校当老师,我会忍心告诉他们这世界上有飞机、有智能手机、有电影……有那么那么多他们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触碰的先进和美好吗?

我想我最终还是会保持沉默,也许对于不幸的人最大的仁慈,就是不要戳穿他们的不幸。毕竟孩子们总是容易满足的。

当然最大的仁慈,也可能恰恰是最大的残忍。我安慰着产生一丝丝“幸存者内疚”的自己:没关系的,至少还有学校。有学校就有了希望。纵使希望渺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暹粒街头的儿童

▲兜售明信片、冰箱贴、笛子等杂货的街童。


在暹粒,到处都有兜售明信片、冰箱贴、笛子等杂货的孩子们。他们经验丰富、往往跟着同情心相对较强的女性游客,用略生硬的中文叫唤着:“姐姐,买一个。”“姐姐,你真漂亮。”“买一个吧!不买不漂亮。”他们甚至会说:“我没有钱读书。”可柬埔寨的教育是读到高中都免费的。

出行前看过很多旅游攻略包括小吴哥的展牌上都有提到“不要购买柬埔寨孩子的货品,纵使价格便宜。因为这样会助长辍学赚钱的风气。” 

导游说:“这些孩子是有在读书的,只是柬埔寨的学制是只读半天,所以他们有时间出来做生意。”

我不由得思索:一个穷苦人家的父母,发现自己孩子向游客兜售商品这条财路以后,还能让孩子继续他们的学业吗?

孩子发现自己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糖果,赚到钱买吃的和零食,有此“捷径”,他们还有心思学习吗?

而教育,对于挣扎在温饱线的他们来说,又有多少意义?

我个人建议还是不要从街童那边购买商品。,大家可以通过此类正规途径来表达爱心。

晚上导游带我们去看了夜市,去之前,他特意说:“来这里,就是要看看落后的东西。” 我想:夜市嘛,不都挺接地气的么,还能落后到哪儿去啊?但是当行走在夜市之中,看到煮熟的蚕蛹、蟑螂、螳螂……,还时不时被会飞的蟑螂攻击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落后”的意思。

而柬埔寨的人们席地而坐,享受野餐,自在安然。


后记

如果不是吴哥窟这个世界七大奇迹之一,又有多少人能注意到柬埔寨这个落后小国呢?

大家的目光只会跟随着阳光,又有谁能注意到阴暗处发生了什么呢?

感谢吴哥窟,让我邂逅了柬埔寨。

让我一个只考虑到“柬埔寨的东西应该很难吃吧”冷漠的旁观者,在接触这苦难小国三天、切实感受到他的落后和无奈后,开始关心、思考、反省自己。

当然,我终究还是个旁观者。没有多少人能做到感同身受。我只是,衷心期望这小国,这小国的儿童,能有更多的希望。

这不会是一篇人人爱看的游记。毕竟很多人把旅游定义为一种享受、一种玩乐。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不就是图个开心么?比起这个国家的苦难、儿童的教育,我们还是更想知道吴哥免税店的打折力度、更想了解入住酒店的泳池尺寸、更想了解怎样在人挤人的吴哥窟拍出好看的照片PO到朋友圈,附上“我在吴哥,岁月静好”类型的文字。

但是旅行如果仅仅只是“换个地方玩,换个方式玩”的话,它就配不上我们“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憧憬,配不上那些公路电影的致敬,配不上每年庞大的旅游图书、杂志的销量,配不上那些辞职、换工作、申请gap year,只为了“说走就走”的激情。


在炮轰式的营销宣传下,有些人已经不清楚旅行的意义,也有人认为旅行根本没有意义。

对于小编而言,旅行的意义是“看更多的世界,发现更多生活的可能性。” 旅行本身就是一个让你突破心理舒适区(comfort zone)的事情。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很多事情突然超出你的控制范围。你会在旅途中惊讶、感动、欢笑、痛哭,体会到平时生活之外的酸甜苦辣。你会感受到文明和先进,也会看到野蛮和苦难;会开始留恋,也能学会放下。而旅途中的一点一滴,都能慢慢拼凑出一个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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